天氣漸漸轉涼了，秋季也是悄無聲息地來臨了，很多人都換上了羊毛衫，長褲。北方的秋季涼中帶著冷意，稍不留神就會感冒，大家也是過慣了這麽四季分明的生活，知道怎麽保護自己，知道何時加衣，何時減衣。

沒有太多人關註的時候，沒有那麽多的噓寒問暖的時候，自己照顧好自己，這是對堅強完美的詮釋。很喜歡那句話：生活如同飲水，冷暖自知。

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，接到了家裏的電話，只是聽完老媽所講完的事，我瞬間像是掉進了冰窖裏，寒到了骨髓。最後總結出的結果就是，在搬家之後的一年多，我們又再一次搬家了。

是的，你沒聽錯，的的確確，確確實實搬家了。

或者除了那深到骨髓裏的寒意，還有人性的悲哀以及那股無名的憤怒。實在沒想到，事情到了現在有這樣的發展，只能說我們魚目混珠，看錯了人。

之前那位同宗的祖母讓我們搬去他們原來的老房子住，最開始的初衷也並不是他們發善心，想給我們一個落腳的地方。我也不是因為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來詆毀他們，實在是當時就有一些鄰居說過他們一些事，只是我們始終覺得不可信，也不想將別人想的那麽壞，再說當時他們的態度極為良善，讓人覺得好人的模樣。

他們之前在河對岸的地方新蓋了房子，也是舉家搬了過去，只是還有一些東西放在老房子裏，又不放心房子就這麽空著，就想找個幫他們家看房子的人。村裏其他人也都是知道他們的為人，誰都不願意搬到那邊，所以房子一直空著。

而我家住的地方也是十分破舊了，那位同宗的祖母便時常來我家，跟老媽嘮嗑，或者有攛掇的嫌疑。我們家住的地方有些年歲了，老媽也是時常希望搬到個寬敞明亮的地方，為這個心願她是時常念叨著。

時間久了，老媽也是心動了，再說之前這位同宗的祖母也是對我們一家人客客氣氣的，沒覺得有什麽不好。老媽征詢我的意見的時候，我就同意了，而我說的話，父親都是同意的，這才使得我們搬到了現在住的地方。

我知道，老媽就是想住個亮堂的地方，她時常說以我們家目前的條件，不知道在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能不能住上屬於自己的房子。她的心願很簡單，但是我們現在實現不了，所以我沒做阻攔。

最開始他們將舊的家具折舊賣給我們的時候，就是想著怎麽賺錢怎麽來，現在看來，當時鄰居說的這些八CD是對的。只不過，如今成了這個樣子，再討論下去有意義嗎？

這次事情的起因很簡單，就是他們說放在柴房裏的兩張砂石篩網丟一張，說是不是我們拿了。看似是很簡單的事，誰知道他們打得什麽算盤呢？

可是，冤枉人也不帶這樣的吧，天可憐見，在我小的時候因為好奇偷拿了鄰居家的一個玩具，老媽讓我在地方跪到了大半夜，從那之後，只要不是我的東西，再好我都不會去拿了。而如今，他們竟然懷疑，我們一家人偷了他們的東西？

我聽到這樣的是竟然怒極而笑了，還真是他媽的可笑，就他們那個破篩網，我們會去偷，父親之前也自己買過，我們又不是沒有。再說現在拿著那個，我們是能吃還是能喝？我想即便是拿去賣廢鐵也賣不了幾個錢了。

因為他們是長輩，我們也不能目無尊長地謾罵，父親以前是個暴脾氣，近幾年已經收斂好多了。他聽著他們的願望，也是憤怒至極，將家裏的被褥拿出來，扔到院子裏：“你們看看，我們拿了嗎？你們進去看看，我們拿了嗎？”

當時由於鬧得很兇，很多鄰居也是來看，只是這是兩家人的私事，他們也不好說什麽。於是鬧到最後，我們只能搬走了，再待下去恐怕只會是永無止境的羞辱。

老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，語氣已經很平和了，或許是她平時就不動怒的緣故，說的時候好像只是在講別人的故事，跟我們無關，可是我在電話這一旁聽得火冒三丈，一股怒氣無處宣洩，只想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一番。

我想這也是一種教訓吧，讓我不能單方面地去看人，就像有句話說的：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鬥量。

其實我們不知道，很多時候表面上我們看到的至親至善的，未必就是真的，就像古人教導我們的：人心不古。要知道，幫你的人永遠會選擇幫你，你幫的人只要在你困境的時候沒有出賣你，落井下石就不錯了。

記得有這樣一則故事，就是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，德國納粹抓捕猶太人。有一家人各自逃難之前，父親跟兩個兒子說：孩子，你們就到你們的朋友那裏避避風頭吧，或許就安全了。

大兒子去找了以前經常幫他的一個朋友，小兒子去找了以前他經常幫過的朋友。後來的結局就是，大兒子得救了，小兒子由於朋友的出賣，遇害了。

這不可不說是種悲劇，人心隔肚皮，大概就是如此了。

在我小的時候，老媽跟離我們家住的女人關系挺不錯，由於她比我們大一輩，見面我還得叫她一聲奶奶。可能也是性格相投的緣故，老媽經常幫著他們家做活，自己家都不能按時間做飯，臨了活幹完也沒見招待一口飯吃，而我跟我姐當時年紀都比較小，為此老媽把我們關在家裏無人照顧。

後來不知什麽原因關系淡了，本來也就這麽點芝麻大的事，以為這事也就這樣了，可之後發現事情不是這個樣子。

離我們家近的另外一家，有個嬸子跟我媽關系挺好的，有段時間說起老媽跟那位奶奶。說那幾年的時候老媽跟父親是不是關系很不好，還經常吵架，這麽一說老媽想起來確實這樣。

不過當初就是夫妻關系不融洽，沒有多想，後來從那位嬸子的口中，老媽才得知，事情遠遠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。

原來當時那位奶奶經常在父親跟前說老媽的不是，說老媽這也不好，那也不好，以至於當時整個家裏的關系很是惡劣。這都是老媽跟那位嬸子聊天的時候，我不經意間聽到的，所以真的是人心叵測，難以衡量啊！

之後第二天早上的語文課，我沒怎麽聽講，一個勁地在筆記本上寫著。貌似除了用文字來發洩，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辦法了，就這次的這件事，我花了一節語文課外加課間的休息時間，寫了兩頁多的散文，大概是怒氣燃燒的緣故，這篇散文我基本上是一氣呵成，不帶卡頓的。

可是這樣寫完之後，我心裏的怒氣沒有降低，反而猛增了，現在的我，就想找個聽我訴說，倒倒心裏這點負能量。於是，在下午的活動課期間的時候，我找到了媛媛，將寫了散文的那個筆記本放到她跟前。

“扁扁，我剛寫了一篇散文，你看看怎麽樣？”我是帶著那抹興奮的表情去的，誠然心裏有事，我還是不喜歡表現在臉上。

她正在做作業，忙得不可開交，擡頭看了我一眼，又低頭繼續做作業，“我這邊忙著呢，以後吧，以後有時間我會拜讀的。”

不得不承認我這人確實沒什麽眼力勁，我瞬間感覺像是被霜打了，悶聲回了句：“好吧，那你先忙吧，我走了。”

“恩，好的。”媛媛也是頭也沒擡，繼續做著習題說道。

一整天下來我都沒什麽心思，渾渾噩噩度過了一天，只是這口氣始終理不順，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，我就發了一條說說：

總算是看清你們了，身為長輩，竟然讓我一個晚輩深深鄙視，你們可真是能耐大的很。老實說，我是一個有素質的人，但我發現，對於你們，根本不用談素質，因為那兩個字你們不配。

明明是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了，有意思嗎？像你們這樣的人，死的時候，放心，我不會無動於衷的，我會敲鑼打鼓好好慶賀一番的，也算是沒有辜負你們對我一個晚輩的教導！

抽筋拆骨喝血，我都覺得輕了。下葬的時候，最好選個好點的地方，不然被人刨墳了可怨不得誰了，若是可能的話，對於你們，我覺得，挫骨揚灰就是對你們最好的報答了，等著吧！

整條說說我字裏行間都是狠話，發完說說時間還早，可是我什麽都不想說，宿舍的幾個問我怎麽了我只是悶頭躺著，一言不發。很快的，我直接睡著了，比以往早了一個多小時。

不得不說，一中的管理制度還是很人性化的。之前有說不讓拿手機，可是還是有很多學生拿著，畢竟要經常跟家裏人聯系嘛，老師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就這麽過去了。

第二天早上的時候，手機打開，扣扣登進去，空間裏一看，好多點讚的。還有好多問是怎麽回事的，一下子我都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回覆起，在所有評論中間的位置，看到媛媛問我到底是怎麽了？

我很快回覆了過去：就是昨天發生了一點事，就是我說要給你看的那篇散文，你說不想看的。

她的回覆也挺快的，早餐的時候過來了：不好意思啊，因為你說是散文，你也知道，我不喜歡看這類的文章，要是知道是這事的話，我肯定會看的。

上午第二節課下，有二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，媛媛過來找到我，我將那個筆記本給她看了。她看完整篇內容，也沒表示什麽，說了聲：“放學一起去吃飯吧！”

“好！”我也不知道她的想法，於是答應道。

中午放學的時候，我沒急著走，等到題做完了，差不多十二點二十來分鐘的時候，我們一起出了教室門去吃飯。

“顧佑禾，對於你們家的這些事，我不是很清楚，也不好多說什麽。”沈默了半晌，媛媛開了口，對我說道。

“沒事，這個我能理解。”我撓了撓頭，這個問題對別人其實也是種困擾吧，於是我緊接著說道：“沒關系，媛媛，其實我就是心裏憋著難受，想找個人傾訴一下，現在已經好多了。”

她訝異地看了我一眼，道：“你能這樣做好了，家裏的事自有你爸媽去處理，你現在最為重要的，就是好好讀書，備戰高考。”

“你也知道，我們這些人，想要出人頭地，高考是我們的一個難得的機會。”

我突然想到了未來，想到了以後，我以後何去何從呢，這麽一想心裏升起一種濃濃的失落感，低著頭，肩膀上像是壓了一朵鉛灰色的雲，直不起腰來，“我知道。”

“不管怎麽樣，作為朋友，我都希望你一直好好的，我也堅信，你是好樣的，顧佑禾。”

我聽著媛媛的話，猛然間心裏湧起一股力量，我知道，是種叫做友誼的東西，我擡頭回報給她一個陽光的微笑：“扁扁，謝謝你！”

她嗔怪地回了我一句：“還敢叫我外號，討打呢！”

“對啊，確實筋骨需要鍛煉了。”

“別貧了，趕緊去吃飯吧，晚了就只能喝湯了。”於是我們相視一笑，向著畢至堂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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